第七章雨花石
(不好意思,今天格外忙碌,连坐下来写东西的时间都没有,只能晚上加班加点写第七了。扬帆这个形象可能有点不太阳光,其实那个时代下的大学生基本都是这样,自尊自傲成了天之骄子,而从小自卑的心理并没有得到完全释放,欢迎朋友们多指点意见)
好事不出门,不好的事情则传播速度迅速得惊人,很快厅里就有传言说杨诗音对我有意思,而体育场门口那场连争论都算不上的几句话更是被有心人描述的绘声绘色,下班后回宿舍吃晚饭的时候王其同学竟然故意跑到我的房间,拍马屁一样赞美我艳福齐天,看着这八卦男的表现,我要不是看在他人高马大,打不过他的面上,恨不得摁在床上揍他一顿。
王其同学其实是一个好同学,现在厅农业机械管理处上班,身高足有一米九,黑乎乎的面色,不说话的时候严肃起来不怒自威的神态,比我这个正宗的山东人还像山东人,但和他交往起来却会发现其实他脾气很好,遇到人不笑不说话,而且特别健谈,唯一缺点是说话往往不着要领,擅长于和门口门卫和老太太交流思想,前几天我们攀谈的时候他竟然说从小到现在没动手打过架,我于是很鄙弃的称呼他为大象,白瞎了这么一副好皮囊,不会打篮球,不会打群架似乎就不是男人了。
王其家室也很好,父母都在宿迁机关上班,兄弟三人也都在政府部门工作,他大哥是南京市国土局的一名科级干部,据他唠叨说准备提副处了,我曾见过一面,很魁梧的样子。和我业余时间好看书和旅游不一样,王其特别喜欢文物收藏,周末时间动不动就去夫子庙文物市场,有时候自认为捡漏买回一两件古物玉器,就跑到我的房间给我比划很久,我对此并不擅长,但看书多了也就有一些历史知识,会陪他鉴赏很久那些所谓的古玩,后来王其成了南京市博物馆的客座鉴赏专家,不能不说那个时候下的功夫起到了效果。
这几天这小子迷上了雨花石,相传年前南朝梁武帝时,有位叫云光的高僧,在今南京中华门外石子岗设台讲经,感动上苍,落花如雨,坠地化为五彩石子:讲经处即雨花台,五彩石即雨花石。雨花石以晶莹玉润的质地美、钟灵毓秀的形态美、瑰丽璀灿的色彩美、莫测变幻的纹理美、匪夷所思的呈像美以及神韵天成的意境美,被誉为“天赐国宝”、“石中皇后”,王其给我看过他收藏的一些带有古怪图案的石头,开始我只是觉得花花绿绿,并看不出是什么,后来在他的诱导下,觉得图案或明媚或清新,最惊奇的一款居然有一尊菩萨的图形端坐于莲花座上,背后光影熠熠,不知怎地,我总觉得它像极了我的一个高中女同学,一颦一笑间带有一股圣洁的内涵,看高中毕业每个人的黑白二寸照片的时候仔细端详一下,觉得和我眉宇间竟然有几分相似,也许是爱屋及乌吧,每看到美好的事物我就总和她联想起来。
王其给我讲解说世人多以为雨花石产于雨花台,其实是不确的。雨花台以前曾产过雨花石;但雨花石现在的主产地,其实主要在毗邻南京的仪征(隶属扬州)、六合一带,其品质,尤以仪征的月塘、青山和六合的八百、横梁为佳。我最早接触雨花石是来南京读书的时候,放寒暑假就去小商品市场随便买一些带回去送给同学朋友,却不想这小小石头中竟然孕育着这许多的知识,看王同学讲的绘声绘色,就忍不住想偷他几款送人,但此一时彼一时,我俩几个月的相处下来,达到了听琴音而知雅意的程度,他把放雨花石的柜子锁得死死的,让我无从下手,不得不哀叹人心不古。王其给我说六合距离南京并不远,骑自行车的话一上午就到,如果我愿意可以带我去那里探探宝,我觉得该意见很有建设性,就在我们厅团支部会议上提了出来,结果大家异口同声的决定找个时间去六合挖掘雨花石。
这次见王其到我房间嘟囔杨诗音的事情,我气哼哼地便把他打出门去,回头时却见他的宿舍房间没锁,再定睛一看,门里边的文物柜子居然挂着一把锁,但没锁上,估计这家伙刚才是忙中出错了,嗯,人算不是天算,算你小子倒霉,给哥哥我包赔点精神损失吧。我大刺刺搬个凳子坐在他的那些雨花石展览区旁边,逐个逐件地看起来,太红的不要,刺眼;太花的必要,低档;太浅颜色的不要,没格调,挑来挑去,等该小子开门进来的时候我已经挑了五六块诸如武侯祠、杨柳明月之类的精品,并且都装在衣服兜里,颗粒归仓了。王其见此情景差点哭了,这次成了他追我了,我见机不好,跑出门去,又转身对撵出门来的王其警告,这几款是你造谣生事的精神补偿,归你青青嫂子和杨诗音了,谁让你刚才口不遮拦呢,小心人事处拿你是问。但那厮却一点也没有害怕的意思,拎着拖鞋打追而来,我撒腿就跑了。
几天后就是青青的生日了,那个时候还没有蛋糕之类的庆祝品,在大学的时候我经常给她买一张带音乐的贺卡,也曾经为她念过诗歌,她很激动的样子,有一次甚至让我给她作一首专门为她写的生日快乐词曲,但我在高中三年级暗恋失败的时候已经为了那个女孩把诗歌腺体给堵塞了,也只能读一读一些名人的成名歌词,一直到后来青青出国我一直没为她写过只言片语,也算是我的一种悲哀了。今年的生日由于我和她的工资都不算低,因此就决定过一个隆重的生日,尤其是我的阴历生日和她相差三天,按照她妈妈的说法就是我俩的生日一起过了,但我知道自己的生日并不确切,我从小填表的时候就至少填过三四个,因为在农村不需要报户口,可能孩子很大了之后到村会计处说一声就行,那个日期准确性就可想而知了,我妈妈记得我一个阴历生日,爸爸记得一个,档案材料里也有一个和身份证统一的,也就不怪那天杨诗音听说我过生日感到不对了。
这次从王其那里搜刮来的雨花石的确有两块精品,尽管他威逼利诱,但我保持了一个伟大共产党员的本色,一块也没还给他,在青青生日一起吃饭的时候送给了青青两块,其中有一枚上边是一个小孩射箭的样子,我取名丘比特之箭;另一块则是层峦叠嶂的江南秀色画,我给起的名字是“春风又绿江南岸”,中间有一个小插曲就是李华看上了其中的“丘比特之箭”,死活给她姐姐要过去了,从镇江特意赶回来凑热闹的李云则是想比找我搜刮王其一样去我宿舍里把剩下的都归公,被我毫不客气的一脚从凳子上踹了下去。
东风越来越冷了,厅里的地面上甚至已经有了结冰的现象,我的信息管理系统也已经初具雏形,唯一不能让钱主任满意的是开始时候的界面,按照他的说法是不醒目,我反复变换了几种方案都被称为略有瑕疵,直到有一天杨诗音来找我的时候一语道破天机:“你怎么不在最初的界面上写上开发者的名字呢?”我恍然大悟,把钱主任大名标示在信息系统的主界面上,果然一次过关,接下来就是按照厅里的计划开始布置软件学习培训教育工作了,这在当时农业系统中可算一个大事。
第八章六合(上)
最后被命名为农业信息管理系统的软件编制工作历时三个多月,最好在十一月底全部结束了,里边包括数据录入、数据分析校核和上报等六七个子模块,不但是我们电教系统报表完全适用,稍微进行调整就可以演化为科技、人事、离退休干部等综合数据信息的现代化报表系统,钱主任在厅办公会上进行了专题汇报,而且做了演示,当然在此之前我给他讲解了一周的时间,当时鼠标刚开始流行,为此我设计了鼠标一点就马上满屏幕是农业厅办公大楼的背景,然后界面设计的清新隆重,参加评审的各位领导都给与了高度评价,并当场决定在召开副省长参加的农业系统会议上作一个推介,我们魏老板甚至在总结时给定下了智能化办公先驱的高调,我们电教中心已经很多年没有过此等荣誉了,钱主任自不必说,连我们吴主任都每天脸面上开花了一般,参加厅里会议的时候趾高气扬的,到是我这个始作俑者因为还处在一年见习期内,并没有被刻意介绍,几乎没有人知道我这个有功之臣,我为此在私底下发过不少牢骚,自然也是很小范围之内。有一次杨诗音来找我请教计算机的事情,看我情绪不高,就安慰我说我们都才来几天呀,你根本不懂的机关内部的弯弯绕绕,你不但不能闹情绪,还要每天迎着领导笑,要善于伪装自己。我知道她说的是对的,但一时还是脑筋拐不过弯来。
青青最近很忙,当时教育系统要评定职称,每所学校抽调人在区教育局帮忙,负责材料整理上报之类的事情,正好就选上了她,估计因为她不参加当年度评审,可以避嫌的原因,每天从早到晚在教育局的一个会议室里抄填材料,有时候周日还得加班,偶尔给我打打电话也是急匆匆的样子,李华上学倒是不忙,有时候会来我的宿舍喊我去她家吃饭,有时候是来借几本书,看叫我几次我都推说有事,就恼怒道我小气,我耸耸肩,你说的天花乱坠我也不去,上次丢的人还不够吗。李华说我青青姐姐嘱咐我的,让我要监督你,听说上次那个你的本家经常去你办公室找你是吧?我白她一眼,“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李华明显生气了,把我屋里的电暖器电源拔下来,又踹了门一脚,转身往外走,正好和准备进门的王其碰个对头,两人齐声大叫。
“你个傻大个,喊什么?”李华无疑准备迁怒于王其同学,王其鼓鼓胸膛,准备解释几句,但看我在后边一副看笑话的神情,忍不住挑拨道:“杨帆,你看你妹妹可比杨诗音厉害多了,嘿嘿,上次杨诗音来宿舍找你可对我是客客气气的。”
“尼玛。”我大怒,“你别闭着眼说瞎话好吧,我这儿除了我老婆和她,哪里有什么女人来过?你想坑死我呀?”
“奥!”王其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态,看看我,又看看那个怒目而视的女人,忙故意改口。“我记错了记错了,对不起对不起。”
李华的神情很古怪,回头盯着我,一言不发,然后转身出门。“咣当”防盗门被甩的发出很大的声响。“你这厮,”我指着王其骂道,“等着!”转身准备去厨房拿菜刀吓唬吓唬他。他却冲我做个鬼脸,跑进自己的房间锁上门了。
厅里开始有传言说我要调动到厅机关内部,甚至具体的岗位都说得有板有眼,不能不说王其在信息交流方面有些特长,他在门卫那儿打听的这个消息回来告诉我,我则不置可否,因为作为当事人一点消息也没听说,本打算找人打听打听,但原来经常找我请教计算机知识的杨诗音一周多了也没过来,李厅长家里我是不敢去的,本想给青青电话说说,让她帮我问问,结果接电话的时候听她忙的稀里哗啦的,也就安慰了几句就没再提起。电教中心钱主任最近对我的态度明显好了许多,给我许愿说年底的时候一定给我一个先进,看我谦虚地说应该做的时候,就转头对着站在我旁边的吴主任说,现在的年轻人前途无量呀,谦虚谨慎而且好学钻研,老吴,你一定好好培养培养这个苗子,多锻炼锻炼。不然杨帆将来可不照顾你呀!
也许是钱主任的话起了作用,也许是我运气好,没过几天吴主任给我安排了一个好差事。去六合区农业厅的一个培训中心去疗养几天,这本来是领导干部才能享受的待遇,但吴主任说请示了领导,觉得我前段时间加班加点没日没夜地工作,特意给申请了一个名额,同时又进行了一番思想教育,让我戒骄戒躁,立足于本职工作取得更大成绩之类的话,我毕恭毕敬地坐在她对面听着,表面一幅云淡风轻的神色,连连致谢,甚至把她的一些指示都装模作样地记到了拿着的笔记本上,但心里已经高兴得想跳起来,早就听说那个培训中心其实就是疗养院性质,里边的温泉、游泳池、保龄球之类的一应俱全,这下我可以去好好玩几天了。
王其是知道这个消息的第一个人,该贼子晚上煮面条时听我告诉他我要出去潇洒几天,马上一副神驰心往的姿势,说他也知道那个培训中心,附近就是六合横梁镇,那里就盛产雨花石,他曾经骑车去过许多趟,路过那个培训中心的时候特意往里看过,树木极多,门口戒备森严的,很神秘的样子,没想到我居然有次好机会。当时被我从他那里抢劫过去的雨花石就有几块是从哪附近捡到的,尤其那块特别像我高中女同学的坐莲观音,说到这里他又扬扬手里的勺子,说还给我那块雨花石吧,哥哥,我再送你几块别的。
我嗤笑道:“门都没要,还记得上次怎么给我造谣生事的吗?你的那块宝贝儿雨花石现在就在那位大小姐手里,你有本事冲她要呀?”
“怎么,你把她也勾搭上了?”王其口无遮拦,“定情信物,杨帆,你了不得呀?”
门口防盗门处忽然传来敲击声,王其忙把面条抓紧往碗里盛去,“快去开门,那人又来了。“又嘟囔一句,”你俩狗男女别惹出事来呀。“
开门看时果然是李华,手里端着一个大碗,里边有四五个大肉丸子,见我笑嘻嘻的,她反而脸沉下来,说道:“我妈让我给你送过来的。快来接一下“
我很喜欢这种被称作狮子头的菜品,青青小姨特别擅长做这道菜,好几回做好了都叫李云送过来一份,但随着九月份他去镇江读书后我就没有了口福,现在看美女美食不由心情大好,伸手接的时候却不小心握到了李华的手,好凉,我都打了一个寒颤,李华白我一眼“想占我便宜?“
“天地良心!“我连喊冤枉,”你进来说话吧,不然让别人看到以为我真的有啥企图呢。“
进门后我把碗放在餐桌上,又急忙拉出椅子伺候李华坐下,甜言蜜语地哄到“李华妹妹,怎么好几天不过来了?“
忽然看到王其门口开了一道小缝,那小子露出半张脸,手里举着一块石头,用手指指李华背后,嘴型摆出一个雨花石的模样,似乎在提醒我给她要我拿走的那块宝贝儿石头。
我视而不见,端茶壶给李华泡茶,顺嘴问一句:“李华,你晚餐吃过了吗?要是吃过就算了,要是没吃过我就下点面条,正好你带来了菜。”
“你下面条?”李华突然一副似笑非笑的样子,“听我青青姐说你说啥也不会干呀。”
“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我现在文能安邦,武能定国,炒菜懂得放盐,烧水知道壶开,”我开始大言不惭地吹起来
“STOP,”李华摆出了一个拳击比赛中的暂停手势,“别吹了,还是我给你下点面条吧,你这儿除了面条也没有别的可以做。”
“那就太谢谢了,咱俩分工,你干活我给你表扬鼓励怎么样?在学校我经常干宣传的活,运动健儿加油!”我看她露出笑意,就借此机会开始哄她。“对了,李华,下周我去六合培训中心去休假休养,羡慕我吗?”
李华端着一个锅想烧水,但看看里面不禁摇头,拿着到了水池子边开始刷。
我见她一点反应也没有,觉得很丢面子,就继续介绍:“这可是我们厅里最好的疗养院了,里边有游泳池呢,”我做了一个划水的姿势,继续准备说,没想到她白我一眼:“你这次淹死没人救你呀,不会游泳吹啥呢?”
我忽然想起那年玄武湖落水的事情,很懊恼怎么会自己挖坑埋自己,就有点不知道说啥了。
李华却笑笑,说:“那个疗养院她经常去,她爸爸在里边有一个专门配置的小院子“
我有点不知所措,觉得好像很没面子一样,自己奉若神明的潇洒地却被别人视为平平常常,于是静静地转身想回房间,李华却又在后边喊我:“杨帆,那个疗养院旁边是一个雨花石矿区,我俩到哪儿去捡雨花石好吗?“
第九章六合(下)
王其的门终于吱的一声被他推开了,他脸露笑意,看着我和李华:“那个,那个……”他似乎一时不知道怎么称呼,”你俩打算去六合捡雨花石是吧?我有一个很好的建议,你们想不想听听“
“出去!“我俩人一起手指着他喊道。”你这样很不礼貌你知道吗?“我又加上一句。李华也故意把铁锅往灶台上重重的一蹲,发出啪的声响。这小子马上一脸悲愤状,一时竟然不知道说啥好了。
我是周一去的六合培训中心,钱主任派了一辆专车把我送过去的,车过长江大桥的时候望着远处寒意凛然的江心岛,忽然有一种强烈的预感:好像这次应该发生什么,心里惴惴不安起来。
六合培训中心的设施条件的确不错,我被安排在一个一楼的单间里,彩电冰箱一应俱全,而且最让我高兴的是温泉入户,每个房间里都有一个很大的温泉池子,泡在里边颇有点乐不思蜀的感觉,另外还有室内游泳池,可惜我不会水性,每天下午穿着泳衣在泳池里泡泡水,看看几个也来休假的美女如同美人鱼一般穿梭在水中,倒是觉得是一道绝美的风景,有一天下午甚至被几个阿姨辈的女人调戏,她们招手让我到深水区去游,吓得我不置可否地跑上岸去,后边传来一阵笑声,从那天起我就再也没敢去过泳池。
我比较喜欢的项目是保龄球,每天几乎要在球馆里练习上三四个小时,这种木板道上滚球击柱的室内运动让我乐此不彼,和别人追求全中不同,我总喜欢第一球击倒八九个,再利用第二球扫到剩余的瓶子,那种瞄准后再推覆拉朽的快感能给我一种很大的刺激,可能和人生际遇有关,我很少追求那种命运机遇的偏爱一枪中的,而是喜欢通过自己的努力达到完美的结果,每天的生活是那般美好,全天的放松,晚上躺在自己的房间或看一会儿内部闭路电视的港台警匪片,或者看几本自己带来的小说,觉得有一种满足感。我做这个课题能给自己带来这般的享受就很满足了,我再不抱怨钱主任的抢功,反而觉得与其被领导表扬几句,还真的不如享受这般自由自在的生活实惠得多。
李华是周四来的培训中心,去我房间找我的时候吓了我一大跳,全身武装,一身颇似军大衣的绿色羽绒服,头戴绿色棉帽,脚穿一双厚实的运动鞋,加上她略显高挑的身材,我觉得好像一根黄瓜站在了自己跟前,“同学,你这是准备爬雪上过草地吗?”我惊讶地问道。
大小姐手里拿着的一个绿色书包向我打来:“你就不会说句人话呀?”我忙躲闪,说心里话,这几天舒舒服服的日子让我实在不愿意陪她到外边漫山旷野里去采摘什么雨花石,我故意搓搓手,说:“李华,你看我几乎没什么厚衣服,不像你穿得这么多,咱俩去采雨花石,要走好远,不得冻死我呀,要不我请你去游泳池,你教我游泳,要是明天天气暖和我俩再去如何?”
“哦。我没带泳衣。”她有点犹豫,说:“今天并不冷呀。”我爸爸的院子里有自行车,要不我骑车带你去?教你游泳的话晚上好吗?“不知为什么,总觉得她今天有点娇羞,不像平常和我打打闹闹的样子。我也不好意思太过于执拗,毕竟早就答应人家了,只得说:”好吧。“
去李华住的地方推自行车的时候发现,李厅长居然有一套小院,虽值冬令,房间里仍然郁郁葱葱的好多花木,也许这儿有温泉地脉的缘故,甚至看到一株桃花盆景都崭露的花蕾,院子里有一个单独的厨房,虽是平房布置,但结构却是四室两厅的布局,尤其中厅足有四十多个平方,墙上字画,地上摆着绿色植物,有点像会议室的样子。我伸伸舌头,说:”好奢侈,李华,晚上你一个人在这儿不害怕吗?“她看我一眼,说:”怕啥,你不是也在这个院子里住着呢吗?“
”这不一样。“我没心没肺地说,”看我那个小房间,还不如你家的厨房大呢。唉。”我叹口气,“要不我晚上住你家的厨房吧,享受享受豪门大院的生活。”
“睡厨房干吗?你要,你要不怕青青姐姐不高兴,就住在我弟弟的房间。”李华说这话的时候,语调低了好几度。
“好呀好呀,晚上饭可以在你们家厨房煮面条了。”我长长出一口气,作为一个北方人,对面食有一种病态的偏爱,好几天培训中心食堂的米饭已经有点厌烦,忽然想念起原来在单身宿舍几乎天天必吃的面条来。“扑哧”李华笑了起来,说:“你总是改不了北方佬的脾气秉性。”
我故意挺了挺胸膛,说道:“说不定你将来就嫁一个北方佬呢。”李华不再看我,转身去推自行车,我也觉得语气有点暧昧,忙跟着她推车出去了。
我们去的地方是六合横梁镇一个叫做红山的地方,那里有一个黄沙矿,不少人从里边选到过很不错的雨花石,当地人称之为水石,尽管李华一再坚持,但我仍然骑上自行车,后边带着她,让一个女孩子骑车带着那我是很没面子的,有点类似于吃软饭的性质,看拗不过我,她就把她的棉帽子和手套都递给了我,坐在车座上轻揽着我的腰,忽然让我觉得有一种莫名的情绪,有点胆怯,也有点激动,两个人似乎都不知道要说啥好,只顾着骑车往前走了。
红山的黄沙矿其实就是一座小山,路边有出租铁锨的,我俩停好车子,扛着铁锨就往山上走去,我转身给李华说:“我觉得我俩有点像地雷战中偷地雷的两个人呢,鬼鬼祟祟的。”自然是后背上上拍了一拳:“你才是鬼子呢。”
红山看上去并不算高,但走起来却是有点累,有时候看到别别人挖过的一些沙土炕我就凑过去挖几铁锨,李华则是兴冲冲地跑过去盯着找,但可惜找了一个多小时几乎寸功未立,只是弄了一身汗而已,李华的绿色羽绒服也穿不住了,干脆自己脱下来用手抱着,我这才发现其实该丫头的身材很不错,虽然比青青要稍微矮点,但凹凸有致之间却一种妩媚,和青青典型的江南女子容貌不一样,李华有点北方相貌的粗眉大眼,端正之间多了一份婀娜。看我东一掀西一掀不得要领的乱挖,她有点站不住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总是不太好意思就像原来一样指责我,着急的时候也只是跺跺脚,很少出言讥讽。
“这样不行,”我看着太阳已经有点偏中午了,自己也有点沉不住气,把铁锨交到李华手里,说:“看杨大师要施展霹雳手段了!”“嗯?”李华看着我,“你想呼叫土地爷爷出来?”
“去你的。为师自有手段。!”我目测了一下小山的高度,也就米左右,用着黄金分割点0.心算了一下,觉得应该在山腰偏上位置应该有好东西,我曾经读过风水方面的不少书籍,和自己学的一些国外的美学哲学知识相交融,一般选择地点的话总是按照这一定律,果不其然,光秃秃的山上只有在那个位置左右有一些松树,也是山上唯一的绿色吧。我接过铁锨奔着那儿而去,沿着和松树成品字形的一块平地上挖了起来。铁锨入土的时候能听到咯吱咯吱的声音,我使劲扬起来,固然几块石头随之而出。“真的有宝贝呀。”李华叫道,跑过去开始捡起来。
依照开始的地方为圆心,我连续挖了半个多小时的时间,不时有石头被李华发现,开始她还大惊小叫,看到好造型的就跑到我身边给我对着太阳比划比划,后来也就习以为常了,有几块拿起来看看实在没什么样子,就被顺手丢开,到了中午十二点的时候,她已经捡了二十多块自认为还可以的石头。看我汗流浃背地已经把外套都脱了,于是双手伸出大拇指,“老大老大你辛苦了。”
在她的强烈要求,甚至是威胁下,回培训中心的时候是她骑的车,自行车前边挂着她的战利品,我坐在后座上不太敢扶她的腰,双手战战兢兢地紧握着车座的后梁结合处,听她一路哼着“战士打靶把营归”的曲调,骑得飞快,比我来时还要快,我都担心万一老人家掌不准车把会把我直接送到旁边的沟里,直到看到了培训中心的大门口才忍不住松了一口气。
等我们赶到食堂的时候才发现已经错过了饭点,但李华一点要不着急,说:“杨帆,跟我回家,我冰箱里有菜,犒劳犒劳你。嗯,还有白酒,你可以喝点。”
“白酒!”听到这话,我忽然感觉自己的头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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