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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2月7日,寒夜,“龙华二十四烈士”血洒刑场。内有五位“左联”青年作家柔石、胡也频、李伟森、冯铿、殷夫。当时,上海的报章都没有报道此事。两年以后,鲁迅先生怒而撰文《为了忘却的记念》,公开纪念“左联五烈士”。

年2月7日,也是一个寒夜,大型原创话剧《前哨》在上海戏剧学院实验剧院首演。

壮别九十载,今日迎君归。剧中,柔石所追求的“青年不再恐惧,不再沉默,能够尽情地读书,尽情地创作,尽情地去爱”的“一个新的世界”,早已成为现实;一群“90后”演员,去追寻九十年前一群同龄革命者的精神足迹及其思想灵魂。在时间的两端,烈士从模糊中清晰起来,意义在比较中彰显出来,足以令当代人陷入历史的沉思。剧中的青年研究生姚远吟道:“九十年前,他们不肯顺流而下,用青春和信念去解时代的镣铐。九十年后,我们追踪他们用鲜血拓下的足迹,以初心召唤未来的征途。”其义昭然。

两个寒夜,似乎是历史的对接。

此时此刻,一个是史学的真实,一个是艺术的呈现,使剧场成了纪念场所,使演出成了纪念仪式。

《前哨》是一部关于革命和青春的话剧。此类题材作品已然不少,堪称经典的却不多。或是主题稍显生硬,或是人物稍显单一,或是叙事稍显平铺,在美学的等级上,从真实的发现,到道德是非的发现,再到社会必然规律的发现,至人类价值的发现,拾级的幅度总是不大。

《前哨》有自己的追求,它善用优势,也规避弱处。该剧的主人公——一群花样年华的文学青年,身处文学狂飙的二十世纪三十年代,激情满怀,五彩缤纷,赋魅故事颇多。作为该剧的扮演者,青年演员可以轻易捕捉到青春的气息,他们的朝气、梦想甚或稚嫩。然而,斗争的严酷,精神的炼狱,“墙外桃花,墙内鲜血,彼此照映,尤其残酷”,是演员们所陌生的。

在此,角色和演员都指向了一个深邃的意旨——信仰,只有它的合理化或者合法化,赋魅才能建构,并放大它的效应。

该剧运用一个巧妙的结构方法,将故事发生时的二十世纪三十年代、剧本创作时的二十世纪九十年代和演出进行时的当代,进行时空“穿越”,以当代演出者的“发问”,不断向前逼近那两个年代,深勘两个年代的信仰“矿井”。上下求索,逐渐触摸历史的褶皱。剧中,青年研究生左浪表白:

“我们现在看的资料已经足够我们消化了。我们现在需要的是,从人物的内心出发,去感受他们。”

“这五位烈士都是知识分子,不革命生活也过得去,像殷夫还可以过得很好。但他们为了国家、民族、社会出去革命了,他们为的是什么?他们跟我们一样,都是二十几岁的年轻人。那他们被抓,被关进监狱的时候,会想些什么?他们害怕吗?恐惧死亡吗?想过退缩吗?我觉得,想接触他们的内心,得想办法真正进入他们的时代去感受他们的温度。”

这是两个时代同龄人之间的“信仰”考问,它提出了一个“温度”理论,表明了该剧的“信仰”感受不是教化式的,力避历史隔膜和高度遥望,而是用温度去感受。

这种探讨式的“信仰”叙述,可以让观众感同身受,是温暖的,也是入心的,主题、人物和叙事由此镶入,并具有了价值的意义。这是话剧《前哨》的人文姿态。

如此,观众能够理解殷夫与国民党高官亲哥的决绝,懂得柔石和冯铿牺牲之前的爱情呢喃,并为如下的思想境界深深动容:

“如果我们出不去,将来的人会不会知道,这里有过这样一朵小小的桃花呢?”

“知道不知道都没关系。未来的花总是每年都会开放的。”

如许,才有文人式的飘逸生命感怀,“春去秋来,岁月如流,东奔西走,游子徒伤怀;杭州苦读,北上求索,故土彷徨,海上风华,光景宛如昨”。这是纯净人格的极致洒脱。

叙事之间,穿插一个二十世纪九十年代,是剧本创作时,却是一个未完成本。剧中的两位青年研究生问询:“我们现在有个问题,当年编剧为什么没有写完就停笔了?我想知道他遇到的困难,这样才能知道他当时到底是怎么想的。”“这都三十年了,当年的编剧是不是都把这个剧本忘了?”这似乎是赘笔,却将故事发生时和演出进行时连接起来。二十世纪九十年代一批另类民国作家重新红火,“左联五烈士”研究没那么多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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