牟维列:你知道雨花石的红,是什么吗——童年往事之二十九洗漱完的秦虹姐,换下被汗水浸过数遍的衣服,刚等到一个水龙头得闲,盆子还没放进池内,就被陈焕哥拥到一边。秦虹姐的火正要喷出口,见是自己人,立马熄了火。陈焕哥弯腰拧开水龙头,侧仰起脸,半含着水嘴,就是一顿狂饮,直至肚子实在装不下。多喝点晚饭就省下了。陈焕哥抹着嘴,这就亏得不得,十几口人的中午饭,我还自搭上伍元钱。一个人做点好事并不难,难的是一辈子做好事。洗衣服的秦虹姐说,刚开个头,继续努力。又一个水龙头闲下来,陈焕哥抢过去,先冲头,后又吐噜吐噜地洗脸,还不忘沾秦虹姐肥皂的光。冬瓜菜大姐慢腾腾地扭过来,见俺仍黏着秦虹姐,就说把列儿带回哈尔滨吧,有这么个小弟弟真好。肖劲海大哥接过话茬,让列儿跟着你,不出半月,管保让你瘦十斤。其他队员,还有不认识的橄榄绿们听罢,齐呼拉得哈哈大笑,羞的她抡起毛巾,吓跑了肖劲海。晚霞里的楼过道,晾衣绳上、外伸的竹竿上,挂满垂满滴滴答答的橄榄绿,空气都被潮湿了,像刚下过雨。口琴哥男女房间两头跑,核对过人数,催促赶紧下楼去吃饭,明天还要早早起床,乘车去泰安。旅社外的饭店里,橄榄绿没有前两天多。俺问秦虹姐,得到的是人家比咱早来几天,肯定就要早走。原先三桌还有站客,这回一个也没有,四桌坐满,仍有一桌空着。其它的饭桌虽有食客,却没坐满,还空着几个座,可能是有先吃完离席的,也可能是就这么多人。等待饭菜的功夫,肖劲海的话匣子打开了。他说起正在建造的长江第二桥,兴奋中略含无奈的惋惜。他领着队员们,这面转那儿走,一个多小时也没进入建筑工地半步,只能在矮岗上远望高大的桥头堡。至于那滚滚东流的江水,已被建筑工棚和葱郁的树木遮掩。一位知根底的长者说,桥头堡高达七十米,动员了全国建筑界的力量,采用三面红旗的方案。冬瓜菜问,怎么没望见红旗?等建成你再来南京,不仅能看到三面红旗,还能在桥上旅游呢。饭菜端上桌,也没堵住肖大哥的嘴,仍旧滔滔不绝,而陈焕哥的一句话,把他顶得像被饭噎住了。随着话音落下,目光飘向秦虹姐,冰冷的脸让他倒吸了口凉气。口琴哥解困的让陈焕讲讲他去雨花台的感受。陈焕哥放下碗筷,雨花台已有三千多年的历史了……从石刻的碑文上,在展厅的玻璃封存中,跟着我的队员,都一一阅过历史的旧貌。从李白、王安石、陆游、朱元璋,到田汉、郭沫若、刘海粟,古与今的启迪,无不震撼着队员们的心灵。特别是雨花台的历史传说,刚说到此的陈焕哥戛然而止。这里不是讲传说的地方,就端碗拿筷说着抓紧吃,回旅社再细细地讲。没去过雨花台的队员比谁都吃得快,放下饭碗黏着陈焕哥,害得他几乎不嚼的狼吞虎咽。男队员的房间里,床上凳子上皆坐着队员,尤其是回来晚的大姐们,只好挤着床沿上的大姐们而坐,甚至还有坐在腿上的。陈焕哥在门外过足烟瘾,回到屋里喝口水润润嗓,说书般地开讲。据史料记载,南朝时有一和尚,法名云光,自幼出家虔心礼佛,立志劝世人向善。当时信众不多,云光每到一处讲佛法,听众寥寥无几,云光有些气馁。一天傍晚,正在路边叹息,一位老妇人从他身边走过,送给云光一双用麻线纳的鞋。说是穿着它传法,鞋底在何处磨烂,就在哪里安顿下来。老妇人说完眨眼不见,云光穿上麻线纳的鞋,走着走着,突悟出这是菩萨在暗示他,传法就要不惧辛苦。云光边走边传授,不知走了多少路,可脚上的鞋总也磨不烂,于是他讲法的劲头更大了。这一天,云光来到南京的一座石岗上,麻线纳的鞋彻底磨烂了。他见脚下的山岗葱郁平坦,是处接阳气的好地方,在这里传佛法,肯定能广结善缘。正如他愿,越讲信众越多。这天正讲到佛境深髓,信众心随佛境悟化时,天上纷纷落下七彩花,化作遍地的雨花石。俺问雨花石什么样?陈焕哥从口袋掏出几个色彩幽暗的小石子,听捡拾的老人说,放在浅浅的盆里,倒进清清的水,在阳光里,五颜六色煞是好看。秦虹姐阅石心恼,扔出句你知道雨花石上的红是什么吗?那是古今报国的英烈血,不要把她当成欣赏的小石子。作者简介:牟维列,山东济南市人,生于年,省散文学会会员,济南市中区作协会员。已在报刊、网络平台发表文学作品五百余(首)篇。编辑:李勋修《青烟威文学》编辑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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