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菊站在村头,急切地朝南望着。这已是她第三次到这儿了,为了他她今天破例没下地干活。然而,她还是没等来他。
她失望地反转身,难过得直想哭。忽然,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铃声,一个男子大声呼叫着她的名字。山菊知道是他来了,却故意不扭头看他。只听得背后稀里哗啦一阵响,一个约三十岁左右的男子推着自行车跑到她面前,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山菊,对不起,你们这儿的山路真难走,自行车半路上链子断了,我是一路推着走来的,让你久等了。听他这么一说,山菊扭过身来,掏出手绢给他擦擦满头的汗水,心疼地说:让你费苦了,快,到家喝口水解解乏。
山菊住在一间四面黄土筑就南面开着一扇小窗的屋子里,黑暗而闷热。山菊给他扇着扇子,倒了一碗水,神秘地说:我给你留了好吃的东西,还是我用给林场干了几天活挣来的钱买的,你尝尝解解渴。说着从她的小箱子里端出一个碗来。然而,刚端出碗来的她却失声痛哭起来:这是从林场买的鲜桃啊,我都没舍得吃一口,你看,你看,都烂了啊。男子忙安慰她:山菊,没事的,看到你这份心我就满足了。你看我给你带什么来了。说着,从挎包掏出一束野山菊花:这是我刚从山路边采的,多鲜嫩啊,插在瓶子里给小屋添点暖意和妩媚。你看,好看吧!山菊点点头,不再哭了。还有呢,男子变戏法似的又掏出一把叮叮作响的东西,让山菊拿来一个盛着凉水的碗,扔了进去,原来是一堆五光十色的石头。男子告诉山菊,这叫雨花石,是他南京出差时专为她买的。山菊想,真漂亮啊,真像她那颗年轻的五彩的心。
看到山菊破涕为笑了,男子才从包里拿出一摞书,有中国的有外国的,有古代的有现代的,咱书归正传吧,今天说说鲁迅和他的创作。
这男子是市里某高校的一名写作教师,而山菊却是连高中都没读完因家庭贫困辍学的山村女子,他和她远隔几百里,究竟是为了什么两人走在一起呢?
男子有一次去他在市里某杂志当编辑的朋友那儿玩,闲聊中朋友说起有一个还不满十八岁的小女孩,诗歌写得很有特色,充满五彩斑斓的梦幻色彩。他读了后也大加赞叹,觉得这种奇思异想孓然独立,绝非成年人能做到的。朋友和他说,可惜这女孩底子太薄,没有文化支撑,恐怕是走不了多远的。他深以为然。回学校后,他思忖再三,于是给小女孩发出了第一封信。回信中,他得知女孩有强烈的求知欲,就决定每月为女孩送一次书籍。这可辛苦他了,凌晨就得奔火车站,到女孩所在的县后,还得找朋友借个自行车赶几十里山路,到女孩家后也不敢多呆就得往回赶。
他和女孩的关系有点微妙。他一直是把她当小妹妹或小学生看待的,而女孩却不这样认为,虽然自个也觉得跟他的距离太远,但她依然认为他就是自己心中的白马王子,所以从来也没叫过他一声老师。而山菊的母亲,后来索性就把男子作为准女婿来对待。后来,他怕这关系引起误会,就让山菊看了他和妻子女儿的全家福照片,谁知山菊顿时哭得稀里哗啦,一月后再去送书对他还是待理不理的。
尽管这样,山菊读书可是没有一丝杂念的。那时她村里还没有通上电,每晚在煤油灯下苦读几个小时,她的那小箱子里满满当当都是她的读书笔记。几年下来,她竟戴上了近视眼镜。当然,陪伴她的,还有窗口那一瓶她和他采摘的山菊花。
五年后,她写的长篇处女作《绽放的野菊花》公开发表并引起公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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